亚坤夜读丨父亲将住新房(有声)
“终于睡了一段时间的好觉了。”早几天和父亲吃饭,他对我感慨道。
上世纪90年代初,父母离婚,我随母亲。父亲便一直蜗居在南门口附近西文庙坪泉嘶井巷的一栋旧楼里。
这是一栋自建三层的小楼房。每层20平方米不到,三楼是一个露台。没有厨房厕所,上厕所得去外面的公共厕所。冬天的晚上要上个厕所那是冻得瑟瑟发抖。厨房则是利用一楼楼梯间狭小的空间,也是极不方便。
一到了雨水多的季节,门外便流淌成河,要用砖头加木板临时搭建小桥才能出门。
很多年前的一个春天,连续下了几天的大雨,湘江也暴涨,从下水道浸到泉嘶井街上,这积水竟然直接漫过了一楼,整栋楼浸在水中数天,连墙壁都裂开了几条明显的细缝。
大水退去之后,一楼弥漫着难闻的霉味。这里成了老鼠和蟑螂的天堂,久久无法清理干净。
后来向街道上反映了情况,市政部门整改过一次下水道,紧接着长沙城市的防洪系统加强了,泉嘶井的情况好了许多,父亲的房子再没有被淹过了,但是下大雨,父亲出门仍免不了要用砖头搭桥。
在这一片背街小巷的巷头巷脑里,同样的小楼有很多。而且密密麻麻挤在一起,隔壁小楼相隔不足一米。邻居早已搬走,把房子租给了外地人。
一到夏天,隔壁小楼里同时开着三台空调,空调是使用多年的旧机器。外机的轰鸣声如同大卡车在怒吼。在这种情况下,晚上根本无法安心入睡。
还有一件事情也令父亲头痛,这几个租赁的外地人好养狗,出门经常看到地上到处都是狗便。一不小心就会“踩雷”。他跟那家租户讲了数次,可那户人家自我保护意识比较强,辩道:“这附近这么多狗,你怎么知道是我家狗拉的!”
有段时间,父亲经常对我抱怨道:“你看这里地段虽好,出门不远就是热闹的南门口,那边高楼林立,而我住在这背街小巷的这里其实条件却艰苦。”
直到去年,他打了个电话给我,语气显得颇为兴奋:“告诉你一个好消息,我这里终于要拆迁了。”
他说50多平方米的旧房,按将近2万元一平方米给他补偿,如果新房买在指定安置小区,另外还有15万元的补贴。七七八八加起来,能补偿140多万元。指定的安置小区当然有些远,在植物园后门那边,但价格也合适,只要6000多元一平方米。
父亲说,他现在暂时住在新小区旁边的牛头村安置小区过渡。这里面桂花飘香,沁人心脾。
开始我还担心这边太偏远了,出门不太方便,但是刚好这边又通了地铁,走路20分钟就到了地铁站。
“这边环境实在是好太多了,不仅晚上睡得好,而且每天去植物园散下步,呼吸下新鲜空气,真的蛮舒服。”父亲欣然道。
今天父亲又打电话告诉我一个好消息:“下周新房就交钥匙了,3个月搞装修,再敞3个月。就能住进新房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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