亚坤夜读丨春天,想约见某只鸟(有声)
如果可以,春天,我下了决心要约见某一只鸟。在惜字塔前。
这是我见到茶亭镇九峰山下惜字塔的塔树共生奇观之后,最强烈的冲动和渴求。
我不止一次问惜字塔旁边的村民,那是只什么鸟?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塔?后来是不是在这塔树上筑过巢?它是庆幸做了件好事,还是后悔做了件错事?
问得村民一脸茫然。
有位年长的大爷想了想,一笑,说,你该去问那鸟,它好像也没给我们说过。
确实!这鸟跟谁也都没说过。除非它跟其他的鸟说过,用鸟语口口相传,代代相传。
山水之间的这座风水塔,以“惜字塔”命名。塔高一十二米,五层,呈六边形,花岗岩砌筑,塔基直径四点二三米,塔身内空,底层设一拱形门,门楣阴刻楷书“惜字塔”三字,二至五层均设有二门对开,各层方向不一,一二层内有石阶旋至第三层,二层内壁题刻“道光十八年戊戌秋起建立”,各层塔檐较短,檐角起翘。据说是清光绪二十六年(1900年),塔顶被雷击毁,有鸟在上面栖息,鸟类将树籽带入塔顶,尔后长出一棵朴树,经年历月,树越长越大,现树高约六米,形如华盖,撑起半亩大的荫,根系穿过塔身,直至塔基。远远看去,塔树相依。有波光粼粼的茶亭水库和香木葱茏的九峰山相衬托,塔和树的奇妙组合竟成为远近闻名的绝景。
我每次来看此处景观,都有新的疑惑,不知该问谁。
这塔,当年伤痕累累,而在它的伤口上寄生出这么一棵树,塔愿意吗?
这树,可以在附近肥田沃土上自由生长,可偏偏让它无可选择地嫁到了一座古石塔上,树有过埋怨吗?
如果说,塔和树是一对夫妻,它们的和谐共生被世人交口称赞,是否有“上错花轿嫁对郎”的喜剧色彩?
这个身为“媒婆”的某只鸟,会这么想吗?
如果这塔和这树是一场同事,是否,它们最初也闹过别扭?
而今,它们成了人们眼里的“黄金搭档”,是否,感激过曾经为它们办理“调动手续”的某一只鸟?
在望城,这样的塔不止一个,保存完整的有七座,这样的朴树更不止一棵,多得无法统计,但这样的塔和树共生的奇观,也就这一处。这不仅是本地的奇观,在全省乃至全国,都是令人叹为观止。
作为本地人,我们不止一次带外地人来看望过惜字塔,也不止一次被人追问过“这树怎么上去的”类似问题。
我们只能敷衍地回答。我们不是那只鸟,无法弄清当年的场景。
所以,我们一直想约见某只鸟。
那一只鸟,或许听见过它的上辈里传下来的关于惜字塔和朴树的种种说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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